明天你们还来不来？

今天早上我和同事去当了一趟司机，把两个学生载到学校。

这么不巧，这两条逃学威龙竟住在同一座组屋。TH住十楼，IqR住二楼。

我们先到二楼，因为同事说之前她打过电话去叫醒TH ，但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把她臭骂一顿，然后挂上电话。所以我们觉得还是先去那一家比较有把握的。

IqR赤着上半身睡在狭小的客厅。仔细一看，才看到他母亲在凌乱的沙发上，舒舒服服地睡着。我们在门外叫了IqR几声他都没有反应，倒是他母亲懒洋洋地起身，半句不说就过来把门打开。原来门也没锁。她大概知道我们是来接她孩子去上课的，所以也没问我们是谁。脸上没有一丝的愧疚感，仿佛我们去是理所当然的。

把孩子叫醒后，这个年纪尚轻的马来妈妈就愣在一旁。我以为她会责怪孩子给她带来麻烦，但是她没有说一句话。我叫半梦半醒的IqR睁大眼睛看着我，要他马上起身去梳洗，十分钟后我们再回来接他。看着他起身后不甘不愿地走进厨房，我们才上十楼去。

同样是一房半厅，同样是一对母子，日上三竿还随心所欲地在呼呼大睡。可能是房子小，天气热，现在的小男生睡觉都不穿上衣。我才叫了一声，TH的妈妈就赶紧坐起来，然后又慢条斯理的把被折好，再把小床整理一番，似乎是在盘算要怎么开口替儿子和自己打圆场。TH也是一叫就起，一看是我，主动站起就把右手伸向我。看到他稍微浮肿的小手，我才想起之前同事说过TH早上在电话上提到手受伤不能上学的事。

眼前这个瘦弱的身子，是谁看了都会心软。我叫他去洗把脸然后穿好校服跟我们回到学校去。他也二话不说，乖乖照办。妈妈说她有试着叫孩子起身，只是孩子不肯，她也没有办法。看来还是我们教书的有两下子。TH和他母亲一样，就算我站在门口盯着，他也不慌不忙。先换好校服再梳一个亮丽的时尚头，然后挑一双干净的白袜，整整齐齐的准备好出发。我说要带他去诊所让医生看一下，他说小事一桩，不必麻烦。我再问一遍，他还是毕恭毕敬，一幅大人的样子，很耐烦地说不。我也就由他去。

在路上他们一唱一和，告诉我们他们平时是串哪条小巷，在哪个角落溜达，丝毫没有犯了规准备受罚的感觉。问他们为什么不上学，TH说他妈妈说不想上学就呆在家里，只要不出去惹事就好。我和同事互望了一下，想不到要怎么接上去。还好这时已经回到学校了。

就这样，我们把这两条龙带回学校。才把车子停好就听到11.45的铃声。同事说时间真准，刚好是她的课。于是这两个小男生又当了半天的学生。

要罚？要骂？还是应该见家长？今天出动两个老师把他们带回学校，明天他们还来不来？

他们就是因为不是那么一般才会到我们学校来，我们不能还是那么一般的罚，一般的骂，总要想点别的。校长一说再说：有信，有希望，凡事都能做到；但是唯有爱，让一切变得值得。(Faith and hope make all things possible; Love makes all things worthwhile.)